强监管下，昔日“同业之王”兴业银行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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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我国金融业杠杆率过高，资金脱离实际，资产泡沫加剧，金融市场波动剧烈，系统性风险上升。为了控制风险，中国银监会牵头。2017年3月28日，银监会办公厅下发《关于银行业“监管套利、空转移套利及相关套利”专项治理的通知》(银监办〔2017〕46号)，要求“针对当前银行业金融机构同业业务，2017年4月7日，银监会下发《银行业风险防控指导意见》(殷鉴发〔2017〕6号)，要求“整顿同业业务，加强跨金融业务管控”；2017年4月11日，银监会办公厅再次下发《关于银行业不正当创新、不正当交易、不正当激励和不正当收费专项治理的通知》(银监办[2017]53号)，要求“在同业业务方面，银行应自查特定目的载体投资是否已渗透到基础资产，是否存在多层嵌套难以渗透到基础资产的情况……”事实上，针对同业业务暴露出的问题，银监会于2014年开始专项整治。当时，被称为同业之王的兴业银行(601166)在同业市场处于领先地位。经过两轮大力整顿，兴业银行还好吗？让我们来看看。首先，我们必须从银行间业务本身入手。

1.为什么银行间业务受到青睐？

在传统意义上，银行间业务是商业银行的短期流动性管理工具。当一家银行资金不足以满足短期流出需求时，它会从其他银行借入资金来填补缺口；相反，当短期富裕基金存在时，它们可以借出或存入另一家银行，以获得更高的短期收入。随着同业业务的发展，同业拆借、同业存款、同业拆借、同业代付、买卖(售买)和同业投资等同业融资业务逐步形成。

银行间业务受到中小银行的青睐，主要在于:第一，银行间业务只能在一定的地域范围内运作，不受地域限制，而银行间业务可以使银行参与国家金融市场。二是银行间理财产品价格灵活，随市场波动，可以在利率下调期间节约成本。第三，单一基金规模大，尽管短期内整体收益高。

在国家层面，银行间业务可以促进银行实施流动性管理，优化金融资源配置，为实体经济发展服务。然而，随着银行间业务的发展，许多问题也暴露出来。

2.银行间业务为什么要整顿？

一般来说，银行间业务的发展经历了萌芽、非规范发展和主动负债三个阶段(林树业，2017)。

(1)银行间业务的三个阶段

胚胎阶段。2008年以前，中国的银行间业务重点是实现流动性管理需求，在产品模式上采用线下银行间存款和票据回购。

非标准开发阶段。从2009年到2013年，这是一个非标准的发展阶段。银行通过银行信托合作、银行间合作等形式将资产从表内转移到表外。主要产品包括银行间支付、票据买断以及各种资产管理和信托计划。实质上，这一时期的同业业务首先需要贷款，然后才是同业业务。

一般的操作流程是:企业需要借钱，但有些企业很难从银行获得贷款，所以他们向信托公司申请。信托公司的钱从哪里来？首先，A银行将其超额准备金存入B银行，B银行从A银行购买金融转售资产，然后从信托公司购买信托受益权，将资金交给信托公司。这样，信托公司将从银行获得的资金借给有贷款需求的企业，而获得贷款的企业将把一部分资金存回银行。

图1:非标准发展阶段(银信合作模式)

活跃债务阶段。2013年至2016年，在中国宽松货币政策的背景下，银行采用了银行间+杠杆模式，即银行首先主动承担负债，然后发现高回报资产，依靠利差获利。也就是说，银行在寻找资产之前会扩大负债。

一般的操作过程如下:如果b银行想扩大负债，它将从a银行获得超额准备金，并给银行一个较高的利率。然后，为了获得更高的回报，b银行将把超额准备金转移到非银行金融机构，这些机构将代表b银行进行投资，其中大部分将投资于市场债券，当然还有其他产品。然后，非银行金融机构将在债券市场获得的外包收入交给银行B..一些发行债券的公司在收到资金后会将部分资金存入银行B。

图2:活跃债务阶段(财务加杠杆模式)

(2)银行间业务的三大问题

从这三个阶段可以看出，在第二、三阶段，银行间业务不再是流动性管理，而是演变成一种规避监管、获取收益的业务。这违背了“促进流动性管理、优化金融资源配置、服务实体经济发展”的政策初衷。甚至有许多风险:

首先，这增加了系统性风险的可能性。在第二和第三阶段，银行之间的债权债务网络变得越来越负债，银行体系的脆弱性增加。例如，A银行将其超额准备金存入B银行，B银行将其超额准备金存入C银行。C银行将这些银行间负债用于对外投资。一旦投资失败，资金将无法收回，这可能导致甲行和乙行之间资金短缺，从而增加系统性风险的可能性。

第二，推高实体经济的融资成本。从图1和图2可以看出，资金只有经过多层中介后才能到达实体企业，每个环节都会收取相应的费用。这必然会增加企业的融资成本，进而降低实体企业的利润，最终违背“服务实体经济发展”的初衷。

第三，夸大银行资产规模。从图1和图2可以看出，资本通过多个环节到达实体企业，每个环节的银行一方面增加负债，另一方面增加资产，导致银行资产负债规模迅速扩大，从而扭曲了资产负债的实际规模。

当然，也可能存在短期贷款和长期贷款导致的期限错配、降息导致的利率倒置等风险，这将增加银行自身的风险。

正是由于上述问题，在银行间业务发展到第二、三阶段后，监管机构不得不在2014年开始整顿银行间业务。2014年之前，兴业银行在银行间业务中处于领先地位。

第三，过去同行业之王的风光

兴业银行的同业业务始于1996年的证券清算业务。经过一系列发展措施，同业业务成效显著，被誉为“行业之王”:同业收入是工行(601398)的12.6倍，同业收入是工行的2.72倍。

笔者对兴业银行和中国银行(601988)等七家银行2010年至2017年的同业收入占总利息收入的比例进行了对比分析，发现兴业银行一度被称为“同业之王”，实至名归。兴业银行的银行间收入占总利息收入的比例在2015年前肯定会领先于其他银行。2012年，兴业银行同业收入占总利息收入的比例是工行的12.64倍，同业收入是工行的2.72倍。在2011年至2014年的四年中，这一比例超过了30%，远远高于其他银行。

2014年，央行牵头整顿银行间业务。2015年后，这一数字大幅下降，2016年仅占3.26%，2017年甚至降至2.46%。这也表明，在强有力的监管下，兴业银行的跨行之路并不容易。

图3:2010-2017年部分同业收入占总收入的比例单位:亿元

4.同行之王的现状如何？

在监管机构对银行间业务监管力度加大的背景下，尽管银行间收入快速下降，但兴业银行的整体情况还是比较好的。

(一)净资产收益率仍然具有相当大的优势

作者计算了包括兴业银行在内的八家银行2010年至2017年的净资产收益率(图4)。从兴业银行自身的纵向比较来看，其净资产收益率从2011年的22.14%降至2012年的20.47%。然而，在过去的八年里，它普遍高于三大国有银行，在股份制商业银行中也名列前茅。

图4:2010-2017年部分银行净资产收益率

(2)不良贷款率有所上升，但处于中等水平

2010年至2017年，兴业银行和上海浦东发展银行等8家银行的不良贷款率(60万)总体呈上升趋势(图5)。兴业银行不良贷款率从0.42%上升到2010年的1.59%，但仍低于农行(601288，咨询股)和招商银行(600036，咨询股)。2017年，高于中国银行、中国工商银行，低于农业银行、招商银行和上海浦东发展银行。

图5:2010-2017年部分银行不良率

(3)拨备覆盖率下降，但具有比较优势

从2010年到2017年，包括兴业银行、上海浦东发展银行和华夏银行(600015)在内的8家银行的拨备覆盖率总体呈下降趋势(图6)。兴业银行拨备覆盖率从2010年的325.51%降至2017年的211.78%，但仍高于行业整体水平。2017年，该比例高于除招商银行以外的其他六家银行

图6:2010-2017年部分银行拨备覆盖率

4.今天同业之王的银行间业务怎么样？

在强有力的监管下，兴业银行的同业业务迅速下滑，这从其同业负债、同业收入和同业成本可以看出。

(1)银行间负债负增长

2015年后，银行间负债增速大幅下降，并一直持续到2016年和2017年，这表明在强监管背景下，兴业银行的银行间收缩相当严重(图7)。

图7:2010-2017年兴业银行同业负债

(2)银行间负债占计息负债的比重下降

仅仅看银行间负债增长率的变化可能不够直观。因此，为了更直观地看到兴业银行债务业务的变化，我们可以从下面的分析入手。在中国开始金融监管之前，从2010年到2015年，银行间负债在所有计息负债中所占的比例逐渐增加，这反映了兴业银行银行间业务的比重。然而，2015年后，即在加大金融监管的前提下，这一比例在2016年降至30.59%，2017年降至24.65%。从近两年的下降比例来看，这也表明兴业银行的同业业务在强监管的背景下正在萎缩。

图8:2010年至2017年银行间负债的比例

(3)银行间收入快速下降

兴业银行同业收入在2014年前稳步增长，之后直接从2014年的657.62亿元下降到333.71亿元，2016年和2017年继续下降，这也令人震惊(图9)。

图9:2010年至2017年银行间收入

(4)银行间资本成本上升

刚才我们分析了兴业银行同业业务的收入变化，然后考察了同业利息支出。笔者根据“银行间及其他金融机构的利息支出/银行间负债”初步测算了兴业银行的银行间资本成本。结果显示，从2010年到2017年，资本成本呈之字形，2017年攀升至4.43%(图10)。

图10:2010-2017年银行间资本成本

5.我们将来会做什么？

有限的同行只能转向其他商业领域。从数据来看，个人贷款、金融租赁和结算以及银行卡可能是关键点。数据显示，兴业银行2015年、2016年和2017年三年的个人贷款业务收入分别增长了11.95%、14.64%和25.69%；融资租赁业务的利息收入在过去三年分别增长了33.14%、-8.27%和11.15%。结算和银行卡业务收入分别增长9.97%、24.55%和64.57%。特别是结算和银行卡业务收入，复合增长率达到1.14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