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贷者亲历记：8家贷款公司如何让我累计负债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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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年12月以来，央行、银监会和地方金融机构已对现金贷款和网上贷款进行了整顿，最新规定要求综合贷款利率不得超过36%。王素粉发现许多合同的实际利息超过了36%，于是她开始收回权益并结清贷款。一些平台更具合作性，但其他平台则“很难”。

网上贷款是普惠金融的重要助手，还是网络时代高利贷的变体？

为了偿还四年前生意上损失的14万元贷款，没有收入来源的王素粉(化名)开了八个“口”——用借贷行业的行话来说，他从八个平台借钱来支持贷款。

在过去的四年里，她一共借了76万元，还了109万元的本金和利息。我以前欠了14万元，但现在我欠了58万元。

自去年12月以来，央行、银监会和地方金融机构已对现金贷款和网上贷款进行了整顿，最新规定要求综合贷款利率不得超过36%。王素粉发现许多合同的实际利息超过了36%，于是她开始收回权益并结清贷款。一些平台更具合作性，但其他平台则“很难”。

值得注意的是，自去年底整改以来，拥有网上贷款牌照的p2p平台和小额贷款公司一直处于监管之下，但仍有一些金融中介机构不受监管。

1.掉进坑里

“了解20万元额度的无抵押信用贷款，当天放款，月利率6%。”

我相信很多人都接到过类似的贷款销售电话。他们经常说得很快，在你挂断电话之前，他们已经完成了主要信息。想得快的人计算过，这笔贷款的年利率是7.2%，似乎和银行的信用贷款差不多，手续很简单，甚至不用查询信用信息。如果有人碰巧缺钱，他可能会被它感动。然而，伸出手后，许多人发现很难回头。

王素粉的贷款经历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四年前，她从一家贷款公司借了14万元开了一家服装店。由于管理不善，她的资金很快就用完了。每月分期还款日前几天，短信、电话、微信会提醒她按时还贷，否则会影响信用记录。由于没有收入来源，她开始用贷款来支持贷款，但她从未想过这是一条不归路。她欠的钱越多，58万元的欠款就越多。

《证券时报》经纪中国记者查看了王素粉的借款合同，发现与她签订借款合同的客户包括深圳和美、雅联才、豪森等小额贷款公司，以及帮助王素粉从小额贷款公司、p2p和银行获得贷款的在线贷款平台(p2p)和贷款中介。另一种公司是最强大的，他们承诺帮助王素粉匹配p2p贷款、网络小额贷款和合同中的特定借款人。王素粉一点也不知道金融门道，在看合同之前不知道钱从哪里来，他认为中介是出资者。

2.填满坑

王素粉起初对贷款利息一无所知。他看到每月的分期付款只有几百到几千元，他没有感到压力。但是当她发现她的债务在增加时，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王素粉与贷款机构签订的合同中，按月利率乘以12计算的年利率在7.56%至23.64%之间，根据民间借贷标准，这在正常范围内。在还款方式上，这些贷款机构大多在合同中给出了相应的计算公式，这似乎很透明。

对于缺乏金融知识和检查能力的王素粉来说，计算过程并不重要，只要他能迅速拿到钱，然后根据贷款公司的客服按照合同中填写的分期还款数字每月按时还钱。众所周知，借款人实际承担的借款成本远远高于名义利率，这也是王素粉拥有更多资金的原因。

以大平台贷款为例，王素粉的贷款金额为13万元，合同年利率为8.4%，分36期偿还。如果按名义利率计算，用等额本息计算器可以计算出每月还款额为4，097.76元，但王素粉实际每月还款额为6，177.76元。

名义利率每月还款额与实际还款额相差2080元，根据账单，这是一笔“费用”。然而，王素粉没有2080元人民币的成本合同。打电话给客服，她得到的解释是这是平台服务费和购买还款责任保险的保险费。

除了各种费用，还有影响每月支付金额的计息方法。银行信用贷款一般使用平均资本或等额本息来计算分期还款金额，但在小额贷款和网上贷款公司中，通常使用等额利息算法——这也是利息最高的算法。

据业内人士称，所谓“等额利息”是指每次还款=(贷款本金×贷款月利率×贷款期限+贷款本金)×贷款期限。这种算法之所以无形中产生高利率，是因为它不考虑分期还款中已经还清的本金部分，而是总是用初始贷款本金收取利息(费用也是如此)，导致后期实际借款成本飙升，平均年化利率高于其他计算方法。如借款人借款10万元，月综合成本价为2.3%，分12期还款，借款人上月实际利率=(10×2.3%)(10×12)= 27.6%，本月利率折算的年利率高达331.2%。

因此，在过去的四年里，王素粉不知不觉地背负着高利率的重担。她通过8个平台的贷款筹集贷款，共借款76万元，共还本付息109万元(含利息33万元)。我以前欠了14万元，但现在我欠了58万元。

3.贷款

王素粉第一次接触小额贷款后，贷款电话就像热线一样打了进来。"当时，当我伸出手时，我觉得我可以借钱。"王素粉回忆道。

在中国人民银行的信用信息系统中，王素粉有20多张信用卡逾期记录，并已向小额贷款公司申请贷款10多次，但这并没有影响贷款公司向她出售贷款。"这些公司有他们所说的风险控制措施吗？"王素粉暗自纳闷。在屏蔽了许多骚扰电话后，她仍然每天用手机接到4到5个推销贷款的电话。

贷款市场竞争的结果是网上贷款平台在业务上的创新。记者从一份名为“同辈贷款”的宣传材料中看到，只要贷款是向同辈借的，贷款日期距本次申请不到3个月，且符合无逾期等条件，公司可以帮助客户向20家消费金融公司借款，月利率为0.99% ~ 1.28%。

在过去的一两年里，随着王素粉的贷款“嘴”越来越宽，借钱开始变得不那么容易了。一家小额贷款公司的员工给了王素粉一个主意:她可以通过支付手续费从另一个平台借钱。

2017年12月，监管部门下发的《关于规范和重组“现金贷款”业务的通知》(141号文件)要求各类机构应遵循“了解客户”的原则，不得以任何方式诱导借款人过度借款。陷入债务陷阱；不得向无收入来源的借款人发放贷款；各类机构应坚持审慎经营的原则，充分考虑信用记录缺失、长期贷款、欺诈等因素对贷款质量可能产生的影响。

然而，在实践中，“了解你的客户”已经成为一些员工获利的机会。小额贷款公司的一些员工，因为了解各种平台的风险控制规则和漏洞，将急需资金或无法偿还贷款的客户转介到其他平台，并向他们收取转介费。

4.岸上的黎明

去年12月8日，原银监会互联网贷款整治办公室下发的《关于印发〈小额信贷公司网络小额信贷业务风险专项整治实施方案〉的通知》(56号文件)指出，借款人以利率和各种费用形式收取的全部借款费用和贷款本金的比例应计算为综合实际利率，并折算为年化形式，应符合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间借贷的规定。

广东华商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熊勇律师告诉《证券时报》和经纪公司中国记者，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民间借贷法律关系的中年利率低于24%。受法律保护；网上贷款利率超过24%，法律不保护；超过36%的部分被视为无效协议。

根据56号通知中“综合实际利率”的定义，应包括利息、费用、保险费等实际借款费用。王素粉从上述平台借款13万元，扣除初始费用3900元后支付12.61万元。按月支付6177.76元，综合实际利率折合年率为41.5%。

实际借款成本远高于名义利率的情况并不少见。王素粉在8家贷款机构每月支付的利息加上各种费用，综合实际利率按等额本息法计算，每笔均超过36%。

除综合利率超过最高人民法院相关规定外，这些平台上还存在“砍头利息”(预扣利息)、手续费和存款等行为，这也是网上贷款清理办公室此前在56号文件中提出要严格调查的情况。56号通知要求各地工作组在今年1月底向网上贷款清理办公室报告调查情况，并在今年3月完成对各机构的分类和处置。

“自去年以来，监管部门已经对网络小额贷款和p2p进行了调查和整改，正是为了拍这些乱象。”一位网上贷款行业的观察家认为，王素粉的一些经验属于监管机构应该纠正和清理的范围。

网上贷款之家首席研究员马军认为，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间借贷的规定，超过24%的贷款不受法律保护，超过36%的贷款无效。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能实施，它取决于双方的意愿。目前，网上贷款正面临严格的监管。小额贷款公司的一些做法可能是非法的，但并不违法。

无论如何，王素粉似乎已经看到了登陆的曙光，因为网上贷款行业的鼓点正急于调整。

5.整风来了

141号文件和56号文件都规定了对等贷款业务的最新监管标准。文件明确指出，综合资本成本应包括利率和各种费用形式，综合资本成本应符合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间借贷的规定；贷款机构不得向借款人收取利息费用；利息、手续费等。不得隐瞒。

“这些规定有效遏制了网上贷款高利率的混乱局面。今年，网上贷款市场的借款利率开始下降。”深圳的一位网上贷款观察员告诉记者。

但是，上述文件没有明确从清理整顿到规范运作的时间表，特别是对于2017年12月前不符合新监管要求的股票合约如何解决，没有统一的要求；此外，非法网上贷款的整改措施和受理进度尚未向社会公开。

今年4月，深圳市政府金融办下发了《关于开展深圳市小额贷款公司网上小额贷款业务分类、处置和受理工作的通知》，其中指出，据初步调查，在深圳已开业的128家小额贷款公司中，共有13家小额贷款公司通过互联网开展小额贷款业务。

通知要求对13家小额信贷公司的互联网小额信贷业务进行分类、处置和受理。王素粉借的豪森小额贷款、和美小额贷款、亚洲金融小额贷款等公司也在其中。

通知要求这些公司在4月20日前提交验收申请，深圳金融办将根据141号和56号文件进行验收..验收不合格的公司给予一年整改期，整改期间贷款金额不得逐年增加。

对此，业内人士表示，此次受理是针对小额贷款公司的网上小额贷款业务，该公司持有相关金融牌照，受银监会和当地金融机构监管，经营相对谨慎。真正刺激市场的是中介公司，他们经常打电话，被怀疑进行虚假宣传，并诱使借款人。

6.监管限制

点对点贷款的名义利率一般不高。例如，前海纪信互联网黄金服务由杭州银行(600926，股票咨询)出资，合同月利率为0.63%，根据贷款余额计算，年利率仅为7.56%。但是，加上贷款本金2%的一次性手续费和贷款本金2.3%的月管理费(或咨询费)，实际年利率超过45%。

那么，这些中间费用是如何产生的，是向谁产生的？具体来说，有三种主要情况:

在第一种情况下，p2p平台上的借贷合同一般涉及四个角色:借款人、p2p平台、贷款人(通常是个人)和保险公司。中间费用将支付给在线贷款平台和保险公司。

在第二种情况下，其他在线小额信贷业务合同通常涉及三个角色，即借款人、xx黄金服务(金融中介或贷款援助)和贷款人(个人、小额贷款公司、消费金融公司或银行)。中间费用是给能吸引顾客的金融中介的。

在第三种情况下，借贷活动由一系列合同组成，除了借款人和贷款人，金融中介通过对接其他中介、p2p或特定贷款人来完成业务匹配。在这种情况下，有更多的收费环节。

在上述三种模式下，中介公司发挥着重要作用。第一种模式使用p2p作为中介，信息披露充分，监管备案正在实施。透明度和合规性是发展趋势；然而，第二和第三种模式中的中介有一张非常模糊的脸。

这些中介公司只谈电话营销的名义利率，不按国家要求披露实际年利率；或者在签订合同时，采用“名义利息+咨询费或管理费”的模式，导致大多数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借款，承担高额成本；或与银行、p2p等形成委托代理关系。成为二手资金交易商。

“金融服务”一词常用在这类中介的名称中，其业务范围往往是受金融机构委托从事金融信息技术外包业务、提供金融中介服务、信息咨询等。作为为金融机构服务的第三方外包公司，它们不需要许可证就可以运营，也很难被纳入金融监管范围。

“这些咨询公司超出了我们的监管范围，现有的监管措施对它们没有太大的约束。”网上贷款监管部门的一位匿名人士告诉记者。

目前，互联网金融正处于整改期，p2p平台已通过备案纳入监管。小额贷款公司和互联网小额贷款受到更严格的许可管理。但是，对于金融中介机构，除了工商行政管理和广告法之外，没有监管部门。

据业内人士透露，去年12月发布的141号和56号文件已经涉及到对这类服务中介机构的监管，比如检查第三方机构是否向借款人收取利息费用。这些公司将来是否会面临更严格的监管，还有待观察。

7.呼吁

熊勇告诉记者，根据最高法，在民间借贷中，双方约定的利率超过年利率36%，超额利息协议无效；人民法院应当支持借款人要求贷款人返还已付利息超过年利率36%的部分。

据了解，在亲友的支持下，王素粉开始从各种网上借贷平台收回多收的利息。在与上述大规模平台沟通后，对方同意免除400元人民币的月费2080元——免除此费用后，年利率刚好在36%以内。此外，通过深圳市金融办的协调，豪森和雅联才两家小额贷款公司同意王素粉以36%的年利率结算合同，并于2018年5月31日结算贷款。其他五个平台仍在沟通中。

目前，网上贷款正处于清理整顿的关键时期，各种平台都有很强的落户意愿，这加快了王素粉交流的进程。

据了解，与网上贷款公司的沟通并不总是顺利的，一些平台不让步。如果没有准确的计算，就没有策略和合理的要求，也就没有回应。这些平台对借款人的政策是“不要告诉或忽视”。

关于王素粉的经历，一位法律人士说，王素粉从一个普通的点对点贷款人到用贷款筹集贷款的道路，除了他自己缺乏自控和风险意识之外，也是不择手段的在线贷款公司唯利是图和不择手段的销售的受害者。如果这种混乱得不到控制，将会带来更大的金融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