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兰迪律所全球管理委员会主任刘逸星：出海印度，金融投机背后的弥天大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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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印度尼西亚之后，国内金融科技企业在印度有了新的出海目的地。

作为世界第二人口大国，印度拥有无与伦比的人口红利。特别是，印度约65%的人口年龄在35岁以下，在较年轻的年龄结构背后有巨大的借贷需求。与此同时，印度的经济增长、互联网发展、银行卡和信用卡覆盖面不足、低流量成本等诸多因素正在吸引国内金融科技企业。而且，据说出海的回报率可以达到100%。

值得冷静思考的是，印度市场真的是下一次淘金热吗？对此，国家商报记者采访了上海兰迪律师事务所创始人、兰迪律师事务所全球管理委员会主任、上海仲裁委员会仲裁员、华东理工大学兼职教授刘宜兴。他擅长海外投资、资本运营、知识产权战略和诉讼。这一次，他从法律的角度详细讨论了金融科技企业下海的话题。

海外许可证申请程序繁琐、耗时且困难。你认为这股浪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当时国内企业去印度开展金融或准金融业务？从你接触的企业来看，他们决定去印度的原因是什么？

刘宜兴:我们律师事务所清楚地感觉到，在过去的半年里，中国企业在金融业务的海外投资方面基本上经历了一个井喷式发展。在过去的六个月里，至少有几十家国内金融机构来到我们的律师事务所申请印度金融牌照，或者附属于在印度有牌照的企业开展小额贷款业务。总的来说，中国企业在发展中国家投资金融业务是一个飞跃发展。

我认为国内企业去印度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方面，这些出海的企业基本上都在中国筹集了大量资金，但是在中国很难找到投资项目，所以他们把注意力转向了海外。另一方面，像印度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在经济快速增长后需要大量的资本投资，因此印度的金融机构和中介机构会到中国来宣传和鼓励中国的金融企业投资他们的金融业务。

Nbd:记者了解到，国内企业去印度主要有三种方式:与当地贷款平台合作，成立海外公司，为现金贷款技术玩家服务。对于去印度的企业，他们通常以什么方式开拓海外市场？你选择从事哪种业务？为什么？

刘宜兴:按照正常逻辑，中资企业海外投资的首选方式当然是自己申请牌照，公司完全由中资企业控制和投资。然而，中国企业在这些国家申请金融许可证或准金融许可证非常困难，不仅手续繁琐，申请时间长，而且难度很大。

对于国内金融企业来说，申请海外牌照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急于开展业务和中介机构的强烈诱惑下，这些金融企业基本上都是附属于当地有执照的金融机构开展业务。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当地的特许金融机构自己也想抽走中国资金，因此他们会给出许多诱人的条件。他们认为这种附属方式可能会匹配更多的流动性。

跨国小额贷款业务的年回报率超过30%，这基本上是一个神话。从你接触的企业来看，你对去印度有什么认知偏见？

刘宜兴:对于这些国内金融公司或准金融机构的出海，团队基本上都是第一次出海，这意味着他们根本没有海外投资的经验。首先，是认知上的经验偏差。

其次，一些准备出海的企业希望赚快钱，也希望海外回报率很高。很多来咨询的企业都说出海的回报率可以达到100%。然而，我们应该认识到，要发展这样高回报率的准金融或小额贷款业务几乎是不可能的。跨国小额贷款业务的年回报率基本不可能超过30%。因此，一些企业对行业本身的看法是错误的。

此外，一些企业对出海风险的认识很差，也没有海外投资企业应该具备的基本知识，无论是法律风险、财务风险还是经营管理风险。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看到申请许可证或依赖许可证的成功例子。你认为国内企业去印度申请许可证或依赖印度的nbfc业务的现象如何？在这个过程中，国内企业可能面临哪些风险？

刘宜兴:中国企业已经去印度申请这些许可证。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任何成功的例子，也没有看到任何依靠许可证经营的成功例子。中国企业在陌生国家申请准金融许可证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即使你申请了许可证，在业务过程中也会出现一些问题。

例如，许可证申请是成功的，但作为一个准金融行业，企业高管的忠诚度是一个大问题。只要企业中个别高管的忠诚度不高，就有可能给整个企业带来巨大的商业风险。由于历史原因，中印之间的信任度不是很高。你很难让印度高管完全成为中国企业的忠诚员工，尤其是对这些大多是高种姓贵族的金融精英而言。

因此，当中国企业去印度经营这种准金融公司时，从管理能力到制度整合都存在许多漏洞。此外，中国企业并不特别了解海外法律。如果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我认为中国企业在海外经营这种准金融行业，在法律风险和操作风险控制方面会有很大的问题。

印度的金融体系本身极度缺乏资金，这使得优秀的本土企业很难获得稳定的抵押贷款。关联企业多次承诺扩大中国投机资本的流动性，这是违背常理的弥天大谎。与此同时，所有交易结构在形式上似乎都有共同管理账户的安全保障，但实际上，其客观结果是将数千万中国资金存入陌生人在外国的账户。印度尼西亚一家著名的金融机构以类似的方式从中国企业那里骗取了数亿美元的资金，这让该机构的地位大打折扣。